赤诚永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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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际特快列车像一条绿色长龙,飞速前进。

  原定的出境口因松花江发大水,因而导致国际列车不得不绕道而行,改驶满洲里。12日,列车到达满洲里,从满洲里出境后进入苏联境内的第一站--奥特包尔( OTMOP)。奥特包尔是中苏铁路换轨站。

  中苏两国的铁轨“制式”不同,中国铁轨窄,苏联铁轨宽,所以每趟中苏国际列车都必须在奥特包尔换列车底盘。由北京开往莫斯科的是由窄轨换宽轨,由莫斯科开往北京的则反之。两个小时后,换上宽轨的国际列车继续前行。

  列车穿越在西伯利亚茫茫林海和和辽阔原野上,西伯利亚大铁路蜿蜒无尽地向着远方延伸。赤塔、乌兰乌德、伊尔库斯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马林克思、新西伯利亚、鄂木斯克、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基洛夫……西伯利亚铁路沿线一个个大小车站被留在了身后。每当列车停靠一个车站,车上的留苏同学便纷纷下车到站台上舒展身体,呼吸新鲜空气。大家都是俄文翻译,进入苏联后没有语言障碍,学员们便同苏联同志随意交谈。在新西伯利亚站台上,陈永涛、刘万臣遇上了一对前来西伯利亚开荒的哈萨克青年,彼此之间便亲切地交流起来。当这对哈萨克青年得知车上这些年轻中国军官是去列宁格勒留学的,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在列车将继续北行时,这对青年拿出随身带的松籽,一定要给中国青年军官尝尝。

  列车在飞驶,这25位留苏学员被喜悦和幸福包围了。时隔40余年,宋光积、刘万臣这两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仍用充满青春气息的文字描绘了他们当时的感受:

  我们不时地眺望窗外,欣赏着异国的风情。看着那些飞快掠过眼帘的用原木搭建的五颜六色的木屋,犹如到了童话世界。铁路两侧是一望无垠的白桦树林,令人感到苏联的地域辽阔。在外贝加尔湖,列车围绕湖边而行,足足行进了8个小时,才只绕湖半圈,外贝加尔湖之大,使人望湖兴叹。

  旅途生活是愉快的,9月,我国南方还是盛夏,而苏联则已是深秋了,天气已显凉意。不过整趟列车是苏联制造的,设施非常好,车厢内的温度保持在241:左右。我们25人,每四人一个包厢。头一回坐国际列车,大家都觉得很新鲜。在各自的小包厢里,学员们有的在看书学习,有的在打扑克下棋,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收听广播。

  我们的旅途经费标准是每人每天35卢布,当时2卢布约合人民币1元钱。我们在餐车里用餐,一上车便是俄餐。一路上我们心旷神怡,欢歌笑语,唱着中国和苏联的歌曲,畅想着未来的学习与工作,我们的心随着车轮滚滚如一的节奏,飞向了莫斯科,飞向了我们要去的学校一列宁格勒消防技术专科学校……

尤慎泽在“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前留影

列车奔驰了七天七夜,于9月18日上午10时半,顺利驶进了莫斯科火车站。

列宁格勒消防技术专科学校的彼亚耶夫少校,代表学校已专程赶到莫斯科迎接来自中国的学生;曾在中国消防部门工作过的一些回国苏联专家和中国驻苏联大使馆的同志也来到车站迎接中国的消防留学生。

在苏联消防方面的精心安排下,25位中国学员没有直接赶往列宁格勒,而是在莫斯科住进了苏联高等消防工程技术学校(今天为莫斯科消防安全大学)。苏联方面安排我国消防学员先在莫斯科参观学习,逗留4天04天中,中国学员参观了红场、克林姆林宫、莫斯科地铁、苏联国民经济发展成就展览馆、高尔基公园等地方。在抵达莫斯科的当天下午,中国学员便在彼亚耶夫少校的带领下来到了莫斯科的红场,拜谒了列宁、斯大林墓,瞻仰了两位伟人的遗容。

王宝贤、梅雪良,他们的身后就是学校大楼

列宁、斯大林墓在当时每周开放两次,每逢开放日,无论是烈日当空还是严寒地冻,瞻仰者的队伍总是排得长长的,绵延数百米。列宁墓是红场上最重要的建筑,位于红场西南方。列宁墓一半埋在地下,一半露出地面,墓前有一块重达60吨的碑石,上面用俄文镌刻着  “列宁——撕大林”。那天,莫斯科蒙蒙细雨,25位中国青年随着长长的参观人流走进了纪念馆。大家神情肃穆地依次围绕并列安放着列宁、斯大林同志遗体的水晶棺缓缓而行。学员们看到了身着黑色西装的列宁同志和身着元帅服的斯大林同志,两位领袖犹如在紧张工作后小憩般安详地睡在永晶棺内。因为中国学员是赴苏联专攻消防的,彼亚耶夫少校轻声地告诉中国同学,列宁生前十分重视俄国十月革命后的消防工作。就在十月革命胜利后不久,列宁在十分繁忙的情况下,亲自签署了《消防辎重法》,把消防器材装备作为军事器材装备对待。这个法令中规定,发生火灾时,消防队员是火场最高指挥员,平时消防器材和车辆不得随便动用,违者将受到处罚等等。

学员们第一次听到世界革命领袖列宁同志对消防的重视,继而联想到自己是担负国家重任来到苏联学习消防的,此时此刻,感受十分强烈。

4天的时间很快度过了。9月22日晚,中国消防留苏学员登上由莫斯科开往列宁格勒的、命名为“红箭”的列车,离开了莫斯科,经一夜奔波,于次日安全抵达目的地——列宁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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